七一文学聆听草原
2024/9/8 来源:不详在没有走进草原之前,我已仿佛与草原相亲相爱了数十年。我意念中遥远而辽阔的大草原,比如呼伦贝尔草原、伊犁草原、科尔沁草原,或者乌兰察布草原,繁多而充满异域风情的名字,通过一泓清泉般的音乐,渐渐走近我——当我戴上耳机,播放音乐,一种如鼓如潮的乐曲便从遥远的边地悠然而至,沁人心脾。充满张力的歌声,寥阔,空灵,轻盈,像葳蕤的青草,起伏律动,充满绿意与生机,令我的思绪瞬间被带入水草丰茂、雄鹰振翅、散落着洁白蒙古包的神秘之境。那苍凉而雄壮的气息,悠扬且豪迈的诗意,骤然间将我带离了浮躁的世事和喧嚣的都市,一股圣洁而纯粹的情感,像一滴洁净的泉水滴落心尖,使我恍若草原上的风儿,那般轻盈地飞翔,逐水草而居。
美丽的夜色多沉静
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
一个叫降央卓玛的女子,行走在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令人眼花缭乱的繁花与碧草相间,白色的羊群游弋其中,宛如绿毯上雪白的花朵。她的声音纯净,浑厚,辽远,犹如山泉汩汩流淌而过,从每一棵碧绿的草尖上飞升而起,悠悠飘荡在一望无际,坦荡如砥的大地上,让人酽酽沉醉。那声声人性中最美的呼唤,纯美,朴素,明澈,仿佛太阳下没有阴影的万物的律动,像璀璨的星空中一轮皓月的轻语,更像是雪域高原上的雪莲花那般圣洁。这个藏族女子一路歌唱着,信念深藏在宽广的心胸间,萦绕在静谧的草原之夜,那呼告一般的旋律随着悠扬的马头琴声,唤起了心灵深处犹如初恋般的悸动。
降央卓玛在头顶高天淡云、脚踏如茵绿草的地方,在把绿毯一直铺到天边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在生命的晨曦和晚霞之间,永不停歇地行走歌唱。在宁静的夜晚,站在阳台上望着天幕上闪烁的繁星,《呼伦贝尔大草原》悠然响起,凭借这玄妙动听的音乐,呼伦贝尔辽阔的大草原赫然呈现于我的面前,沃野千里的大草原像一个大地的调色盘,被粗犷的画笔涂染上蓝天、白云、碧草、骏马、羊群、飞鸟、敖包、毡房……这一个个草原风光的代名词,正如《乐府诗集》中“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样深入人心。降央卓玛啊,透过你悠扬动听的歌声,我恍然看见一幅精美绝伦的画面:广袤肥沃的大草原上,散落着一座座洁白的蒙古包,清澈的河流,一路蜿蜒盘桓,如同大地上散落的绸带,大大小小的湖泊海子,星星点点地点缀于辽阔的草原上,朵朵白云轻轻萦绕在澄碧的蓝天上,矫健的雄鹰俯瞰着草原上奔跑追逐的牛羊,晶莹的露珠滚动在碧绿的草尖,漠漠夕阳染红了每一株美丽的格桑花……
第一次记住谭维维的名字,是因为一首《乌兰巴托的夜》。谭维维清澈而富有磁性的演唱,犹如天籁之音,触动了善感的那根琴弦,我的灵魂,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击穿了,心酸般地震颤。
乌兰巴托的夜
那么静那么静
连风都听不到
听不到
尽管当时没有完全领会歌词的深意,但那份深深的忧伤与牵挂,令我霎时泪流满面。我的眼前只有夜色笼罩,那一刻,我多么想像诗人那样大声喊出汪洋恣肆却无处宣泄的寂寞: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内心掀起的狂潮,那原本寂寞如秋的灵魂,就被这辽远而阔大的草原夜色,草原母亲般博大的胸怀,还有汩汩流淌的悠扬马琴声,渐渐消融,好似初春山涧的冰雪融化。
同样吟诵草原之夜,德德玛的《草原夜色美》,经她醇厚绵甜的嗓音诠释,散发出了经典而隽永的气质,那般令人神往。我透过流淌的音乐,恍惚看到镶嵌在这片广阔而神奇的土地上的一颗璀璨明珠。忽然明白,为什么有去过草原的朋友,会说他感受到了灵魂的震颤,活得愈发通透豁达。这些优美动听的吟唱,直接描绘了一幅写意画,在辽远空旷的天地间,天空纯净明亮,草地辽阔壮丽,原始的泉河与植被,沃野千里,牛羊成群,牧歌荡漾,处处氤氲瑰丽、玄妙、粗犷的色彩。仰天望去,白云游弋、众鸟飞翔;闭眼聆听,河水流淌、夜虫呢喃、骏马嘶鸣、羊群合唱,那是大自然倾情投入的杰作。倘若置身其中,一定会被深深浸染,心灵深处流出涓涓清泉。
腾格尔的《天堂》,一度家喻户晓。我虽然早就过了追星和迷恋流行歌曲的年龄,但是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常常喜欢关掉房间所有的灯光,在暗夜中静静聆听。腾格尔对草原、对家乡深情的礼赞,使我感动萦怀。草原上悠扬的马头琴仿佛在召唤着我,那轮洁白如洗的皓月在召唤着我,那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绿意也在召唤着我……
我听从心灵的召唤,徜徉于想象的草原中,仿佛已身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广漠深处,隐于碧绿丰茂的水草之间,将轻盈纯粹的灵魂,托付给那片明澈如水的天空、广袤无垠的绿海,轻骑踏月不忍归!
(作者系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