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谎言正抖开它们的丝绸服

一

在你凝视大海的时刻，你窥见了真相。

它不以任何事物为转移，均匀地摊开在每滴水每粒沙石之上。

你是凝视大海之人，你是贫穷的，卑贱的，富贵的，自私之人，你所享受到的恩泽与他人没有两样，你所承受的耻辱、痛苦、煎熬和他们没有两样。

烈日朗朗照着，映照着这潮汐的，澎湃的，寂静的，一无所有却又无所不有的大海。这白日里看似风平浪静，夜里却潮汐暗涌的大海。

我在等时间给我一个真相。

见过太多荒诞，万事不惊否?

二

此刻你沉默，憎恨，你疲乏之极。

你从门口窥视，那个大海，或一朵雪莲花。情人，那个盗窃狂，我仍然幼稚。

你说你可能回来，你知道谎言因何而生。

你充满的是爱，你知道你恨谁。

筋疲力尽的大海，火焰是蓝色的，潮汐是蓝色的。照在沙子上鳞片似的光泽把我吓死，那恶毒的玫瑰散发着毒汁。

两个恶毒的对立物，让我们的头漂浮。

三

一株毒汁的花朵，令我迷惑。没有杂质的双眼，让我看不清谎言。

在破碎的苍白的柔波似的梦里，藏着一尾蛇在沉睡。我，爱情，是一个病态的说谎者。

她的脸红而苍白，一种恐惧穿过体内。在黑暗的丛林荆棘密布，恶毒的狼群悄悄进入你梦境。

你希望他死了或走开，那几乎不可能。

同样的迷雾带着同样的树和墓碑。

我曾被服用毒汁，被强暴过，多少个小时把我弄得失去理智。

有些东西不见了。

四

我还是我自己，这并不仅此。

我吃下的是什么?峰蜜，谎言，还是微笑。当然天空不再是那颜色，大海也不再是寂静的蔚蓝。

吸气，我吸不到任何气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从来没有。

他们在跳舞，踩在你身上。

你痛苦的呜咽是他们所听不到的。

你还想他们赠你什么?没有！像你野兽般残酷的心：那也是十足的魔鬼。

五

把我的心咬成两半，他们埋葬我时我还未曾死心。

你从来不跟我说话，我也几乎不能说话。

生活了三十年，可怜，苍白，几乎都不敢呼吸啊。

我的头脑是空的，原谅我，是空的，如白纸般裸露。我的身体是寒冷中的灯泡，沉默无思。为何品尝春天的时刻我闻到苦涩?

不，不，那是我从未居住过的房间，那是我从未呼吸过的大海。

你必须毁灭你所能毁灭的事物吗?

六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但它们让我恐惧，它们显得那么古老。

你在张望什么，蠕虫似的红褐色一堆?带着过多的爱，我给它上釉。

是不是里面有太多的喧闹，肮脏，丑陋，黑压压，疯狂攀爬。

以一条黑色的面纱罩住我的脸，我疲倦了，我疲倦了——他们完成了什么?我为何如此冰冷?

蓝色的大海似镜子，它们可以杀人，谈话，它们是可怕的所在。

在它的蓝色谎言里正抖开它们的丝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