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乃堆拉山口,局势紧张我突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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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特殊的纸条
——五十年前,乃堆拉山口发生的纪实故事
张敬中
一九六九年国庆节前夕,全军下达了一号战备命令。此刻,全军各大军区及各军兵种立即全副武装进入战斗准备。西藏军区及亚东边防更是森严壁垒。
亚东边防当时的驻军是一九六八年中央军委新组建的陸军第五十三师步兵第一五七团守防。师部日喀则,师长田启元。一五七团团长董述文。
我原属一五七团通信连电台报务员。
国庆节前夕一个漆黑的深夜,团部下达指令要加强充实亚东乃堆拉山口前指的通信联络命令。
凌晨一点许,一辆吉普车把我和另一名电台业务骨干,从团部出发,冒着厚厚的积雪和崎曲的盘山公路,历经近三个小时,送到了乃堆拉山口前线指挥部。经过步兵营首长和刘得彪副团长的简单而具体交待任务的命令,回到地窝子石洞中的电台,已是拂晓五点。
当时中苏关系特别紧张,据有关情报透露,前苏联要在我国国庆前后制造事端,用核武器在国庆节前后直逼天安门阅兵式及中央首长。
当然在我国漫长的北方边防线上,我军也是铜墙铁壁,众志成城。新疆军区,兰州军区,北京军区,沈阳军区对北极熊的虎视眈眈严防死守,各大军区司令员已向毛主席立下了军令状。
亚东边防主要是防止印军响应苏联指令,以防印军仍象一九六二年那样从乃堆拉山口入侵。尤其是乃堆山口与印军近在迟尺。六六年,六七年在乃堆拉发生的战事磨擦和六二年印军从乃堆拉山口入侵的教训与经验告诫我们,一旦战斗打响,乃堆拉是首当其冲。
上级对无线电台的通信联络要求做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畅通!要始终保持迅速、准确、保密、稳定的八字方针。要确实担当起科学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功能。
到达乃堆拉山口山的第一个黎明,我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连我自己也难以说清。
早晨七点多值班与师部电台勾通后,我们新上山的几位战友由于都是凭生第一次到乃堆拉山口。天刚蒙蒙时,就想把整个山口全貌和几个阵地位置流览一遍。是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希奇神秘,处处都在起现着如同电影中的战争镜头画面。
每道战壕内子弹箱密布,手榴弹木箱打开,机枪弹夹上膛,炮口扬起了高贵的头,指战员们精神饱满,斗志昂杨……
啊!美丽的乃堆拉山口,一号,二号,三号阵地及无名高地阵地和我们的脚下,全是白茫茫雪原俊峰,怪石山尖林立,印军炮楼洞口如同恶狼的狰狞黑眼,目不转睛的盯住我方阵地。我方几个阵地早己弹上枪膛,手榴弹箱打开,炮口对准敌方工事……
说是美丽的乃堆拉,倒不说是神秘的军事禁区而又扣人心弦并一触及发的军事前沿更合适些。
说是美丽的乃堆拉,实在是有点恭维。整个山口均在米以上,空气中的含氧量极少,空人行走都是举步艰难,刚上山高山反映特別严重,呕吐头痛,心绞疼……倒是有两样东西实在太美啦——一是严冬怪石中盛开的雪莲花,雪白主色略带些淡黄,独自顽强勇敢地盛开在乱石夹缝中。美丽漂亮而又神圣高洁。二是我们的军事前沿的战士,在海四千多米,空气中的氧气只占内地百分之三十的不毛之地,认真踏实的踏冰卧雪,忠守疆土,一颗红心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难道他们的心灵不是高洁伟大美丽吗!
站在乃堆拉阵地高处,眺望祖国东方帕里雪山的圣女峰,海拔多米。在初升的太阳映衬下,更像一位身着洁白婚纱的少女,屹立在祖国的西南边陲。有时云层雪雾瞭绕在圣女峰山尖处,及目远眺,更像圣女的头纱在风雪中漂移……
啊!身后中镜头中的乃堆拉山下,一望无际的茫茫林海,密密麻麻布满整个亚东河谷,树尖上布满积雪,山涧云雾潦绕,那茫茫林海,活生生象是大后方千千万万个整装待发,随即出征的战士!
林海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而又悦耳的鸟叫声……
这又岂不是和面前武装到牙齿的印军及冰冷的战壕和高耸的炮台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啊!艰苦卓绝的乃堆拉,战士们整月和衣而睡在战壕坑道内,喝的是雪水,吃的是压缩干粮,手握冰冷的步,机枪。他们才是十七八岁的纯男少汉!又是英勇无敌的勇士!
无须置疑,回答是肯定的!崇高的理想境界与忠于人民,忠于祖国,不负使命,保家卫国,听从命令,守卫好祖国的西南大门,决不上侵略者前进一步的誓言与决心驱使他们敢洒热血,守疆卫國。
乃堆拉一号阵地仅距印军炮台工事实际距离才十多公尺,据老兵们传言,敌我双方铁丝网中间埋着地雷,不用阵地上四十倍望远镜,印军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就连他们提着个装满雪水的玻璃瓶子上厕后冷水冲勾子的动作都能看清。还有他们用印地语喔里哇拉说话声全能听清。
到了一九六九年十月底,战斗虽未打响,但战备仍未解除。
有一天,上级又交给我们电台一个新的任务,记录敌人用华语对我阵地的反华强高音喇叭的宣传。当然我方也有十二孔强高音印地语对印阵地的录音宣传。
台里又把记录敌人华语高音喇叭宣传任务交与我来完成。因为我是当时台里的文化人。
记得有一次上岗,印军那边直岗的是一个小个子印军,他起初站在他方阵地上喔里哇拉向我招手,并手舞足蹈,面露悦色,几乎毫无敌意。后来,接连几天每当我怀揣一个红色小笔记本,准备记录印军广播内容时,拿出小红色笔记本的瞬间,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声向我嚷嚷,并手舞足蹈,好一副怪像。
接下来的几天,我上岗,他也上岗,我把我份内的记录内容交与团部后,团部将其内容再整理后,又传到我阵地各连排班,以便战士们在“早请示,睌汇报”和班务会上将敌人广播内容和攻击我党我军等反动语言在班务会上"消毒"。
在汇报整理敌人广播记录的同时,我把那个小个子印军的喜皮笑脸和丑态滑稽形象顺便也做了汇报。
团首长知道后并指示我严密观察,注意动静,争取小个子印军投诚。
有一次,我看到我方阵地前沿,有几朵雪莲花开得十分娇艳,雪白中带点淡黄,很想取之而后快。正准动手摘之,突然那个小个子印军又大声嚎叫,我一抬头平视,他指指我军大衣下的怀中,我感悟到,是我经常用的红色记录本,便从怀中取出,可他用右手两个指头举起,做了个吸香烟动作。
啊!我明白啦,他是想吸我方红色包装的劳动牌香烟啦。
在印方军人看来,总感到中国人的红色代表着至高无尚。红颜色的香烟包装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当时劳动牌香烟才七分钱一盒。我方战士值岗时,由于天气特别冷,时不时也拿出劳动牌香烟盒在印军面前晃动,并伸出大拇指炫耀一番。
我的意识没有错。我马上在我方岗楼内向战士要了半盒劳动牌香烟,顺着‘出口风’正吹(当时我们把我方阵地向印方阵地吹的风叫出口风,印方向我方吹的风称为‘进口风),又在烟盒内装了个小石子向他扔了过去。
那个小个子印军捡起红色烟盒包装的劳动牌香烟,立马点燃腾云驾雾,吸得津津乐道,并竖起大拇指点头哈腰。我看他那般模样,不知是哭还是笑好……
他吸完烟后,不几分钟,他鬼使神差的写了个纸条短信,用小石子包住,随着印方吹过来的‘进口风’用力甩在我面前。
我捡起纸团,取出石子,展开一看,‘哈狗马松"——藏语不懂得之意。因为我的确不懂印地文。
我将此纸条短信个按军纪上交至团部,团部也没印地文翻译,只有拉萨西藏军区才有。而且也是个’’半瓶水‘’。翻译得很一般。过了几天,纸条有了回音。说是那个小个子印军写道:
尊敬的先生:你什么时候是假日,我要过来和你要玩。
师团首长知道这件事后,指示我严密监视,争取对方投诚,争取政治攻势。我自然遵命。
为此,还托人专门在山下亚东县城下司马镇的一个商店买了几盒劳动牌香烟。
一九六九年十一月份的一天,军区没来翻译,只捎来几句话,说翻译有误。说纸条短信上写着:
尊敬的先生,你什么时候是生日,我想和你睡觉。
真他妈见鬼了。这不阴不阳的话是啥子意思嘛?这岂不是开了个国际玩笑嘛?
次后多日,我毎每上岗记录敌方广播时,也再也没见到那个小个子印军。直到我十二月份下乃堆拉山口阵地之前。
中印双方国际交往还很不和谐,印方政府一贯对我中华心怀敌意,一直对我边境蚕食骚扰,强占我方边界,经常制造事端,实属可忍孰下可忍。
但在那个小个子印军他的脑海中,或许在他的一生记忆的烙印中,很有可能认为,中国人是友善的,中国军人是可亲可敬的而又坚不可摧的!中国的军队的确是钢铁长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每一寸领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张敬中甘肃甘谷人,年入伍川藏线进藏。年9月开赴亚东前哨。年9月下旬至同年11月在乃堆拉前哨电台,年9月参加全师无线电报务骨干培训。同年10月调日喀则53师通信营。年二返亚东一千瓦电台工作,后随电台移交边防六团,历任报务、干部报务员,报务主任、台长。年底转业地方。在地方乡镇政府,县政府,县委等部门工作任职。副县级退休至今。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