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苦难的尽头有一扇门说露易丝格丽
2024/12/24 来源:不详银百合■露易丝·格丽克(美)■顾艳译夜又凉了,宛若早春的夜晚安静下来。也许声音打扰了你?此刻,只有你和我我们没有理由沉默你看见了吗?满月在花园里升起我却看不见下一个满月了。春天,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时间是无止境的。雪莲花开了又合枫树的种子,黯淡地落在了苍茫的漂流中月光流淌在白桦树的上空树木分叉的地方第一批水仙花的叶子,在月色里散发着柔和微绿的银色我们走在一起,走到了尽头我不再害怕结局然而,这些夜晚我不再能确定尽头意味着什么?而你,已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在最初的哭泣之后莫非快乐也像恐惧那样无声无息了吗?壹诺贝尔文学奖,无疑是世界文坛一年一度的热门话题。这阵子大家谈论的都是美国著名诗人露易丝·格丽克。在中国文坛似乎谁也没有猜到她能获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连预测的博彩公司也未将她选入其中,但在美国诗界她早就名闻遐迩。她得过普利策奖、美国国家图书奖、美国书评界奖、美国诗人学院华莱士·斯蒂文斯奖、波林根奖等。因此,她获诺奖我也不觉得惊讶,毕竟比起加拿大著名诗人安妮·卡森,她是更纯粹的诗人。自年美国诗人鲍勃·迪伦获诺奖后,仅隔四年又再次颁给一位美国诗人。美国BBC、CNN、FOX.NEWS等众多媒体,几乎是铺天盖地报道了这则新闻。我随便翻翻网页,就能看到露易丝·格丽克的网上图书展览、生平介绍、诗歌评论等。昨天,我去了哈里森堡的几家实体书店,发现从前冷门的露易丝·格丽克诗集,都已销售一空;而在亚马逊、BARNE.NOBLE等网上书店,露易丝·格丽克诗集的销售量与时俱增,成为热门的畅销书。我的邻居郝莉是大学教授,也是一位美国土生土长的六十多岁女诗人。黄昏时分,我在小区散步,她在遛狗,我和她谈起今年的诺奖,她有些激动地告诉我:“昨天我参加了诗人朋友举办的网上露易丝诗歌朗诵会。伟大的诗人,是这片土地的荣耀。我们比任何时代,都更加需要用诗歌来安慰我们越来越贫瘠的心灵。”她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种从心里由衷地祝贺同行获诺奖的境界以及诗歌在她心里至高无上的地位,让我为之震撼。我们居住的小镇莱克星顿,是一座古老的历史名镇,拥有两所大学。一所是著名的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另一所是最古老的私立大学之一的华盛顿和李大学。华盛顿和李大学,与哈佛一样属于全美最古老的五所大学之一。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年建立的奥古斯塔学院,而它后来的校长乃是声名显赫的南军败将罗伯特·李。美国历史上有不少大名鼎鼎的名将,诸如:独立战争时期的华盛顿,内战时期的格兰特,一战中的潘兴,二战中的艾森豪威尔、巴顿等,但获得“战神”这一称号的只有智勇双全、用兵如神的罗伯特·李。可见虽是败军之将,却依然得到全美人民的敬仰。如果说,华盛顿和李大学在国内的名声不够响亮,那么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却是大名鼎鼎的。它年建校,与西点军校齐名,被称为“南部西点”,曾产生过五星上将马歇尔、二战名将巴顿,还有中国抗战名将孙立人等。有时我徜徉在校园里就会想,美国历史不长,我们这座小镇被称为“古老的历史名镇”,拥有那么多保存完好的古迹真是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小镇离华盛顿DC不太远,还有着原始的自然之美。山岗上,清静、雅致、宏阔,仿佛人与宇宙天地合而为一。露易丝·格丽克年摄于诗歌会议上。 由此,我们小镇吸引着众多诗人、作家、艺术家前来隐居、创作。这样的生活方式,似乎是美国众多诗人、作家和艺术家的选择。新晋诺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也概不例外。她一直喜欢过隐居的生活,离婚后更是独立特行。她,一个人的家,尽管是孤寂的,但屋内有书籍、有诗歌,屋外有树林、草地,小鸟、松鼠,还有小鹿的光临;她的内心世界丰饶而富足。露易丝·格丽克是耶鲁大学的驻校作家,即使获得了“年诺贝尔文学奖”,依然大部分时间隐居在剑桥的家里。剑桥是波士顿的近邻,与查尔斯河相对。天冷了,剑桥的冬季风景银装素裹,天地河山,一片清纯洁静;想必今年的雪花仙子挥舞着衣袖,在空中飘飘洒洒地弹奏着优美的旋律时,露易丝·格丽克的内心一定是温暖的。我和郝莉站在草坪上闲聊,原来她与露易丝·格丽克有过几面之缘,并且喜欢她的诗歌。她说:“我喜欢露易丝诗歌中的阳刚之气,那是一种力量。对,一种女人赋予女人的力量。”听她这么说,我感到有些新奇,好像媒体报道中还没有这样说的。不过,我马上想起了授奖理由:“因为她那无可辩驳的诗意般的声音,用朴素的美使个人的存在变得普遍。”也就是说,每个读者都能在露易丝·格丽克的诗中找到一个想象中的自己。我,一切便释然了。我被郝莉的激动感染着,仿佛我也与露易丝·格丽克早就熟悉似的。的确,许多年前我读过露易丝的一些诗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野鸢尾》、《十月》、《阿勒山》等,都是我比较喜欢的篇章。露易丝·格丽克那种极具个性的,苦味的、灵魂深处颤栗着的精神之核以及她在表达较为绝望的看法时所体现的朴素和诚实,正是她成功的原因之一。她的诗,她的气质,在我的感觉中更接近同样是女性的狄金森和西蒙娜·薇依。这都是我喜欢的女诗人和女作家。信仰、责任、苦难,在她们身上都有着罕见的精神力量。露易斯·格丽克以及世纪文景所引进的她贰由于从前读露易丝的诗歌不多,这些天我就在AmazonBooks上网购了几本露易丝的诗集。读她的原作,首先被她旋律般的语感吸引住了。那音韵、那节奏,还有词与词之间那神秘的气流中,仿佛有无数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我惊慑于这样的威力。于是我迫切想走近她,了解她;尽管网上描述她的生平和经历已经很多,但它们对我没有内心的温度。我想到了与她有几面之缘的邻居女诗人郝莉,想听听她对露易丝·格丽克的感觉。第二天上午,我等郝莉出来遛狗时,也赶紧牵着我们家的Tucker出去遛狗。碧绿的草地上两只小狗嬉戏玩耍了起来,我和郝莉就像拉家常一样地聊起了露易丝·格丽克。郝莉说:“露易丝和我一样都喜欢朗诵诗歌,她低沉的嗓音朗诵得抑扬顿挫很有韵味和感情。而她看似瘦弱的身体里却有着持续的、蓬勃的创作力,几乎能把狄金森、普拉斯等女诗人虚幻成她自己。”接着,郝莉又说:“露易丝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安静,话不多,也不热衷于公共活动,过着平凡的生活。而她的成功,来源于她从小就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目标和野心,就是一个诗人成功的基石。”郝莉的话,让我想起露易丝在一次演讲中说的:“我还没有完成一部可能传世的作品,因此,我还死不起。”这话其实与唐代诗人李商隐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有着异曲同工的味道。郝莉和我聊了很多,露易丝的形象就在我心里丰满了起来。我的脑海里若隐若现着一位女诗人的影子,她孤独、疼痛、与诗为伴,常年的孤寂生活却像灯塔那样照亮了自己。从她的成长经历和写作经历中,不难发现她的人生就是一首宛若河流的抒情诗。无论饱受厌食症的折磨,还是大火烧毁了她的家园,抑或是两度结婚离婚,乃至父亲去世给她带来的死亡打击,诗歌始终是她的伴侣,她的拯救。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实际上已达到了我们中国人说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境界了。由此看来,一个人生长的环境至关重要。尽管露易丝·格丽克遭受了那么多磨难,自己也认为“二十年来,忍受着无法逃避的丧失”,但她在自然之景中,每天见得最多的就是漫山遍野、色彩纷呈的树林,变化多端的云彩,还有露台上的松鼠,山坡上的小鹿等。回归静默,在静默中书写,寻找“顿悟的时刻”,既是自然而然的事又是唯一的出路。在西方,诗人、作家们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