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纪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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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开

北疆浪漫薰衣草

眼看大地绿草茵茵，耳听车旁河水潺潺，离开美丽的那拉提大草原，我们来到全球三大薰衣草生产基地之一、全国最大的伊犁薰衣草基地。

因为伊犁三面环山（天山），这里日照充足，气候湿润，昼夜温差大，有着与地中海相似的地理、气候条件，于是在上世纪的芳香植物世界里，奇葩绽放了伊犁中国“薰衣草之乡”。

新疆伊犁那拉提薰衣草园

传说法国人当年无意间将衣服摊晾在薰衣草的草丛中，发现衣服上被染上宜人的香味，并且这种香味停留很长时间，后来世人就将这种草称为“薰衣草”，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功能性最多的植物，具有五大功效：抗菌杀菌、芳香调味、驱蚊灭虫、美容美肤、舒缓精神，具有极高的实用价值。上世纪我国在伊犁引种成功。

夏天的伊犁，薰衣草田园花开，香飘十里，整个伊犁河谷都变成了香薰的世界。薰衣草还是浪漫的代名词，花开的季节也是人们忙碌和歌唱的季节，你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面：许多人一边唱歌，一边收割着薰衣草花，年轻的男女更是在这个美丽的季节里酝酿着爱情。来过伊犁薰衣草田园的朋友都会惊叹：这就是“中国的普罗旺斯”。

新疆伊犁那拉提大草原

薰衣草不仅是制造名贵高档香水、香脂等日用化妆品的主要原料，而且也是一种观赏性的天然芳香油植物，有“香料之王”、“紫色皇后”的美誉。目前，伊犁地区的薰衣草种植面积近5万亩，其中一级精油产量突破吨，占到中国种植薰衣草面积和产量的百分之九十三以上，产品大多销往国外。目前，国内市场上只有不到百分之七的精油是纯国外进口原装产品，剩下百分之九十是伊犁的薰衣草精油。所以说，伊犁被香薰界誉为“中国香薰草之乡”是实至名归。

来到薰衣草博物馆后面的“解忧公主薰衣草园”，亩连成一片正在盛开的薰衣草，高矮一致，那紫色的花簇一束一束，只见鲜花少见叶，恰像一捆捆染色的羊肉串，密密麻麻地倒插在地里，那上面的“肉串”就是条式串状花瓣。俯身闻吸，既有一种淡淡的甘草甜味，又有一种少女特有的汉香味。有女孩子蹲下身去，手攀花条拍照留念；有母女嬉笑着跑进花海中央，摆出各种造型“咔嚓”；有老年夫妇背对花海，来个纪念。更多的游客则四周围走，一边欣赏花海美景，一边挥手指点，张口赞说。

翻越天山尽显美

那天，一个清凉的早晨。太阳从新疆天山之巅刚刚掀起红盖头，我们的车就迎着霞光，从伊犁州新源县那拉提镇启动，一路向天山进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景区留影

早前虽从资料上知晓，天山是世界七大山系之一，位于欧亚大陆腹地，东西横跨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四国，全长约公里，南北平均宽-公里，最宽处达公里以上。天山是世界上最大的独立纬向山系，也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山系和全球干旱地区最大的山系。但当天山横亘于眼前时，远远望去，前后不见首尾，高耸入云。山顶处，不时有各种形态的白色状物，或像帽子戴于山尖，或像头巾围于山腰，或像地毯直铺山沟。同车人说，那是不可能融化的常年积雪。雪带之下，便是模糊的随山脉而去的一望无际的似黑非绿的东西，那应该就是森林了吧？

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天山，车辆在河谷中行驶，但见河水在沟坎下哗哗，雀鸟在低空中嬉戏，美歌在车厢里飘荡。清澈的河水对岸，一大片白色的毡房沿河道铺开，就像一朵朵盛开的雪莲花，白得耀眼。

愈往前行，沟谷愈窄。两旁陡峭处，但见嫩绿青草连片而上，恰似绿毯晾晒两边。一排排雪山云杉，每棵高矮数十米不等，绿色树叶密包树干，上小下大，只见绿叶不见树干，整棵高树状如一只硕大的冰激淋放置陡削的山岩，又恰似穿着绿色旗袍、紧裹美妙身体的美女，夹道欢迎我们的到来！

新疆石河子市：只见花丛不见市

溪沟旁，一云杉横倒水流之上，晨风起，枝叶摇，似邀我们进对面密林做客，到原始森林探险。

前面路边，几只灰色的鸽子，不知是家鸽还是野鸽，正在闲庭信步，车辆从旁驶过，呼啦啦地集体展翅，咕咕咕地越过河道，飞进了对岸密林。

河谷开阔处，中间溪水泛白而去，恰似一条白练在微风中飘动。两旁宽而阔的“草毯”，其间，或点缀着蠕动的牛群，或喜见那马儿撒欢微跑，或见那羊群铺满山坡。

半山上，不时见散布的白得耀眼的毡房，烟囱里冒出淡青色的炊烟。

那上山公路，犹如一条淡白色丝巾，在山谷与坡峰间弯来绕去，明明见前面无路可行了，车头扭过，柳暗花明又一村。

车之右旁，沿途陡峭山岩，不时如刀削直立状，不时如斜伸状，车辆穿行其下，仰头盯视，担怕山神开生命玩笑！

车行悬崖处，贴窗外望，“我的妈呀！”既看不见崖壁，更看不见沟底，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路基千万别出状啊！”

“这条路，我们走上来的是公路，竖起来的是丰碑！”导游如是说。“当年为了打通贯穿天山南北的这条艰险的图库公路，解放军官兵先后奋战10年，名官兵用鲜血和生命为我们筑就了这条希望之路。”

窗外路边，一排几近窗高的树尖从窗边一晃而过，欲伸手抚摸，才想起这是隔窗所见。车辆驶过，带起阵风，树尖在那里左摇右晃，似乎向我们挥手再见！

新疆“九曲十八拐”景区留影

路边阴山处，不时有2、3米高、几十米长的积雪带从眼前滑过。雪带下有水滴落，随路看去，路沟里积水愈来愈多，“原来，山下涛涛而去的河水就是这样积少而成的啊！”

“哇塞！快看，那边有好多雪景！”

随着几个女孩的惊叫声，拿起手机对准窗外猛拍。待细看镜头，沟谷中，有张开双臂呈拥抱状的欢迎雪图；有婀娜多姿的少女舞图；还有凹腰凸胸的美女妙图……

在醉人的风景里，在养眼的欣赏中，这神秘的天山，终于被踩在了我们的脚下。

幸福祥和北疆人

当天上午，在不受欢迎的骄阳陪同下，我们乘坐10辆新式马车，听着“嗒嗒”的马蹄声音，来到霍城县惠远古城央布拉克民俗村号维吾尔族家里。

走进装修精致、高大的门坊，映入眼帘的是高、宽、大拱形架下的葡萄园，我们刚刚脱离外面烈日炎炎的“烤笼”，似乎一下钻进了空调房，与其说这是住户，不如说这是花园。但见五大间维族装修风格的房里，均铺有织锦。参访的男女老少纷纷爬上“老板台”，带上维吾尔族花帽，排着队候排照片，逗来阵阵嬉笑声。

天山六月冰雪

出门再乘车，随着赶马人的缰绳抖动，据说眼前这高大的棕红色马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虽一马拉着六人，但还是昂首挺胸状，精神抖擞地把我们送到十二木卡姆村一位叫阿瓦孜的大爷家。

进门右手，一大排乌红色的仿古木房非常醒目，伸手指点数，整整八间房，顺房顶走势，架子式葡萄园成了自然的遮凉棚。目测院落面积，至少平方米。靠最里一间棚屋下，颜分红、蓝的两辆大小不一的轿车趴在那里乘凉。

“北疆的群众在全疆中最为富有。”还是我在进疆的火车上时，同包厢的一对老年铁路夫妇聊天说，他一个表弟，是伊犁市辖下新源县人，全家多亩地，一年啥都不干，光地租就有10多万元，日子过得多爽啊！

那天下午，我同友人从那拉提二层草原徒步下山时，碰到放牧归来、赶着一长溜牛马的该镇阿拉穆村老人土亨白克。他坐在马上说，现跟小儿子住在一起，全家6口人，现有20多头牛、4匹马，总价值20多万元。他家条件在村里算倒数的，还得继续努力。

新疆惠远镇美丽的回民小院

北疆不仅景美人富裕，而且居民心眼儿特好。我在前往惠远古城的车上，过道旁边座位上的68岁退休夫妇，拿出自产的细长绿皮黄瓜，先后三送我品尝。见我一再婉拒，俩老赶紧增说这是“两无”绿色食品，即从来没施过农药、化肥，可甜啦！真的接半截直啃，哇塞！真是汁水丰富，清甜爽口！我口腔里响着“噗嗤噗嗤”的嚼食声，俩老爬满皱纹的脸庞上却飞扬起了笑容。

这里的孩童都文明。当我们参观完惠远古城央布拉克民俗村号维吾尔族家庭，出门乘马车离开时，一位独站墙边、身穿竖格短袖、年约2、3岁的男孩，举着右手，时而伸开手掌，时而捏合五指，肥嘟嘟的粉白小脸，搭上那对笑眯眯的细眼，把我们也带回了童年。

马车左转弯走上另条新街，一位身着红色短褂、年约2、3岁的胖女孩，坐在门前石墩上，一张微红笑脸，带出挥手再见。此镜头让我想起：内地母抱孩童，送客离别时，反复逗哄小孩举手“拜拜”，时而还会失败！这边的孩童咋就这么乖巧呢？

如果说孩童乖巧纯属天真，那么下面一事就只能说明北疆人的憨厚淳朴了。

那天上午，我们游玩“九曲十八拐”景区。此前一位脚足崴伤的后生搞忘了买票，安检口距买票点约米远。他遍求游客：“谁去帮忙代买，愿拿50元酬谢！”

可游众岿然不动。我提示他试求值班保安，一位高大、肥胖、穿着制服的同志接钱转身就跑。等那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把余下的30元塞还那后生时，相互间展开了拉锯战，最后那保安还是拒收了后生这好心的30元买烟钱。

“巴音才仁，好同志！我永远记住你这名字！”年轻后生如是说。

看不见边际的绿色棉田

这里民风淳朴，并不排汉欺汉。夜宿新源县那拉提大草原所在地的那拉提镇，旅友们纷纷前往观看篝火晚会，我独逛街道，夜9点至12点。其中街遇街边买水果的来自湖北荆州的两位美女游客，好心提醒我：“要注意安全哦！”

“哈哈哈，真是庸人自扰啊！我既逛了大超市，又去了小商店；既进了餐饮店，又看了那夜市，没有任何不安全的感觉呀？”

次日下午，在伊犁首府所在地伊宁市，虽见米远一岗亭，但我却在当地工作同学的陪同下，“两耳不闻窗外事”，游了东街逛西城，看了南巷观北口，根本没有一丁点不安全的因素。

第三日，回到乌鲁木齐已是夜晚9点。打的士欲到“手抓饭”街道宵夜，司机善意提示：“我们本地人都不愿去，这么晚了还去啊？”

我和先前所说脚足崴了的那位后生执意前往。

的士车至街口将我俩丢下，我们各自背、提、拉着行李，在街巷中边找边问，终于找到了“手抓饭”一条街，尽情地享受了一番，没有任何一样……。

四日北疆游终于结束了。但我对北疆的印象才刚刚开始。北疆给我的总体印象是；绿色，美丽，富裕，祥和。

多彩北疆，我还会再来！

（全文完。原载《天涯新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