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纪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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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开

只要一想起中国最大的沙漠、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荒漠新疆”的概念咋都挥之不去。此次北疆之行，沿途所见所闻，给我的印象是：绿色北疆，大美北疆！

沿途风光看北疆

那天早上，在《达坂城的姑娘》的激情歌声中，我们开始了北疆最好的乌伊（乌鲁木齐至伊犁）四日游。

美丽的新疆那拉提薰衣草园

从乌鲁木齐出发，沿G30高速公路一路向北，沿路两边呈“四色”：紧靠公路的是人工种植的几排高大的白杨树，树叶在晨阳下闪着白光；杨树之后，要么是微微泛黄的无边麦浪，昭示着丰收即将来临；要么是泛红的苹果树苗圃，预示着这里的果农们将果实累累；要么是泛绿的密密的一行行玉米苗，将大地织成了一块绿毯；右手一大片火红的苗圃，随车辆前行，它迎面扑来，意欲将我们铺盖。同车当地旅友介绍，那是观赏树！

眼光左移，极目远眺，远远的，似在地平线，又似在半空，一条似雪白纱巾的飘带，时而平直，时而弯曲，时而倾斜，时而中断，回首、往前远看，反正不见尽头。问导游何物，“那就是天山上的终年积雪。这天山单单在新疆境内的长度就达公里，我们跑这么点路，咋能跑完？”车上众人听说那远远的一直随车平行而去的“白色飘带”就是天山积雪，一个个纷纷站起来跑到左面窗边，欲举手机拍照，急得美女导游赶紧维持秩序。

进入全国唯一的一座由军人自行选址、设计、建设的园林城市——石河子市辖区，又是另番景象：田野里，除兼有上述绿色花境外，这里还多了另外“两绿”：要么是4、50公分高、密实不见边界的绿色棉田，使我联想到这绿色的植物是咋样魔术般生长出白色棉花来的；要么是一人高、搭着支架望不到尽头的葡萄园，绿叶在晨风中轻摇，分明是在弹奏着醉人的《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车辆沿着公路穿行在由黄、绿、红、白“四色”织就的大地“织锦”上，在车载美妙的音乐声中，当里程表上显示行驶公里时，我们才真正进入石河子市区。但见街道宽直，路边洁净，花草鲜艳，绿树成荫。睁眼所及，除了花草，就是绿树，整个街区就像少女全身穿着的花衣，整个石河子就是花与树的城市。从车窗望去，除了满眼装修亮丽的高楼大厦，就是在建的一栋栋高耸楼房。车过双拥路时车速突慢，举目望左右，原为六车道的街路又在拓宽。“这就是被誉为‘戈壁明珠’、国家卫生城市的石河子市。原来的新疆建设兵团总部就设在这里。历史上，这里原为千里荒漠之地，是一代一代的兵团人用自己的勤劳双手，把这里建设成了荒漠上的绿洲。如今，这里人工林保存面积达30多万亩，人工封育保护荒漠植被面积达多万亩。石河子已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绿河子’！”导游美女如是说。

如果说我们沿途看见的仅仅是“带状”绿洲，那么每到一座城镇看到的就必定是绿色之城。四天中，不管我们走过古代“丝绸之路”新北道通往中亚、欧洲诸国的必经之路的昌吉市、贯通第二条亚欧大陆桥的奎屯市，还是经过全国第二大草原的那拉提草原，还是从北往南翻越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全球干旱地区最大、世界上最大的独立纬向山系——天山，还是有着“花城”、“苹果城”、“塞外江南”、“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国家园林城市”、“中国十大新天府”、“中国十大宜居中小城市”、“国家卫生城市”等美誉的伊宁市，近看是绿草铺地，远看是绿色大地或绿色大山，除了绿色，依旧还是色绿。

如果说北疆之行都是绿色话题的话，那么高科技成分更衬托了北疆之美。我们沿国道赛里木湖至果子沟高速公路而行，在绿色林山中，新疆第一大桥、中国第一座最高的高山斜拉桥——果子沟大桥横跨两山之间，净高米，桥长米。高处俯瞰，桥面就像一把既宽且直的大尺子平放在峡谷之上，好不壮观。更令人惊奇的是，一般的山谷桥梁都是桥洞相连，出洞再盘山公路，然后抵达沟谷路面。可这果沟子大桥甚是奇怪，走完桥面钻山洞，洞不直行，却一直缓缓向左弯行，待到走出洞口见蓝天，怪事出现：车辆已到桥下面。此惊尚未转过神来，又一惊奇现眼前：数百只白色的绵羊铺满公路，虽阻了车辆前行，可乐了全车游客，大家不时到左边拍照，不时跑右边“咔嚓”,把羊景装进了镜头。

顺果子沟沟谷行去，放眼两边山上，野苹果树长满山坡，想象着果入口中的那种酸涩味，一个激灵赶走了我的睡意。泛着白沫的奔腾河水，时而在我们的左边窗外显现，时而又出现在右边窗外，时而跟车身成“十”字形流过——车行桥上，水流桥下。

北疆，车上亦能看美景。

赛里木湖如梦幻

我们沿国道，来到位于博乐市的新疆海拔最高、面积最大、风光秀丽的高山湖泊——赛里木湖。因为这里是大西洋暖湿气流最后眷顾的地方，因此有人将此湖称为“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

站立这个东西宽25公里、南北宽30公里的湖边，由远及近，显现五色：湖对岸雪山白色；雪山之下青灰色；再往下，不知由啥物生成的一条淡白色“链子”围住湖泊；远处湖水呈黑绿色；脚下湖边草坪呈青黄色。立湖水边，水如海潮波涛般，一浪接一浪，似有不湿我鞋不罢休之势。见湖水清澈见底，弯腰掬饮，哇塞！冰冷刺骨，清甜可口。

被花草和雪山包围的赛里木湖

放眼湖面，但见一大一小两个小岛，于是，导游讲开了故事。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没有湖泊，只有一个鲜花盛开的美丽草原。草原上，有一对俊男靓女正在热恋，魔王看中女孩，强抢中，女孩手镯摔落，砸地成缝，男女为逃魔掌同时跳下，泪涌而成此湖。现今看见的这两个岛，大的是男岛，小的是女岛。如今，一些人又将赛里木湖称为“爱情湖”，许多新婚男女跑到这里摸摸圣水，象征爱情要像湖水一样洁净。

及至来到湖泊对岸，方看清刚才不知由啥物生成的一条淡白色“链子”围住湖泊的东西，原来是一种密实的浅草。

看湖水右面迷彩山，时而见一片黄草“贴”在山上，时而见一块青草“铺”在山腰，时而现一片绿树“画”在山脚，几种颜色不时交替，远远看去，还真像铺在大地的一件迷彩服！

车辆正在环湖公路上缓行，“看天上是什么？”不知是谁大声惊呼。赶紧抬头望天，哇塞！只见乌云边一个清晰的人影，恰似悟空漫步天宫，人们纷纷掏出手机，对天“咔嚓咔嚓”，去延续童话般的美丽传说。

“看那里，好像是三只什么鸟？”随几位女孩的喊叫声看去，三只两大一小的白色大鸟在湖边闲庭信步。不远处，还有四对在优哉游哉。“那就是天鹅！”导游介绍：“这天鹅对爱情非常忠贞，只要其中一只死去，另外一只要么守在旁边饿死，要么飞到高空后紧收双翅，垂直坠亡。”

因为赛里木湖又被称作爱情湖，所以又派生出现今的哈萨克族婚俗。每年的骑马节，男青年看上哪位女孩后，可以飞马近前大喊：“我喜欢你！”女孩策马相追，追上后若用马鞭在男孩头上绕上三圈，意欲”我爱你！”若是不中意，女孩会在男方马后猛抽三鞭，男孩若不慎摔下马来，那么三年都不能娶亲。

长期以来，赛湖还流传着湖怪、湖心风洞、漩涡与湖底磁场等传说，这给美丽的赛里木湖又蒙上了一层极富想象力的神秘面纱。近年有人又总结了“赛湖十景”，即“金缎镶边”、“科山观松”、“净海七彩”、“湖心情侣”、“激浪拥堤”、“绿海珍珠”、“乌孙古家”、“富士东峙”、“赛湖跃金”和“松头雾瀑”，把赛湖更是描绘成如诗如画般的梦幻美景。

草原美景那拉提

来到被上海吉尼斯世界总部授予“哈萨克人口最多的草原”、“中国六大最美的草原之一”的那拉提草原，车辆在草原上缓行，草原沿河流两岸铺开，绿色画卷一望无际。近处绿色，远望色绿，间或穿插一片黄色花卉，心情豁然开朗。

从左窗远望，虽有绿树掩映，但无数顶大小、高矮一致的白色蒙古包，恰是一朵朵白色的雪莲花绽放，给大草原增添了另番美景。

关于那拉提地名的由来，传说成吉思汗西征时，一支蒙古军队由天山深处的南面向位处山北的伊犁进发，时值春日，山中却是风雪弥漫，饥饿和寒冷使这支军队疲乏不堪。不想翻过山岭，眼前却是一片繁花织锦的莽莽草原，泉眼密布，流水淙淙，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时云开日出，夕阳如血，人们不由得大叫“那拉提（有太阳）。”于是便留下了这个地名。

置身这绿色海洋中，同行者或策马体味草原绿意，或独自骑马随意溜达。这些人往大草原一“撒”，就像一把珍珠撒进一个大大的绿盘，不规则地分别向各方“滚动”，绿盘岿然不动，意境却在变换。

在无边的草原上，你可以骑马溜达河边，看杨树随河道一路栽种，密实树叶泛着白光，枝条经微风阵阵轻摇，不知名的小鸟唱着歌儿，不时从这棵树丛窜出飞走，不时又从那棵树巅斜飞过来。足下河道溪水潺潺，吐着水沫漂浮而去。水边人群，嘻哈声声，有女生相互戏水，有男童独自踩水，有少妇提裙趟水，有父子堤岸呵呵，一幅醉人的男女老少河边戏水图

诗文说“一江春水向东流”，而这条清澈的伊犁河却奇怪的“一江春水向西去”。伊犁河谷占尽绿色，得天独厚，故有“不到新疆不知道祖国之大，不到伊犁不知道新疆之美”之说。这里有中国最大的雪林云杉保护区，所谓“树在云中插，云在树间绕”；“四面青山绿屏障，河流纵横水浅吟”，就是对其美景的真实写照。

身临草原边缘，扭头看左边草坡，数百只白色羊群点缀其中，只听铃铛不见人影。正迟疑这里的治安如此之好，转眼间，一骑马女子从山顶林间飘出，身着民族服装，在马上向后微挺，直奔我们而来。知我们是游客后，非常热情，邀请我们进家坐坐。但见一个圆顶的白色蒙古包靠溪流旁边而建，从门洞伸头环视，里面空间很大，靠里边一张席梦思大床，左旁床尾一个取暖火炉，长长的烟管伸出棚顶。床尾一台大彩电，精彩节目正在播放，两个小孩嘻哈欣赏。

这个草原还有个更吸人的特点，那就是它像都市楼房，还有“第二层”。这个“第二层”就是位于半山腰的山上草原。远远看去，就像一块天大的织锦，先从山上铺下，半山腰处平折一下，然后再平平地铺开，宽窄不等，至边沿折转，再斜斜地铺展而下，直至沟谷大草原。像这种形态一直顺山腰延伸远去，那草场，那绿色，那美景，简直美到了极致。

在这里，你可以手牵恋人，双双从沟谷平原起步，踏着松软的自然草毯，爬上斜面草坡。有时坡度较大，人体与坡面形成“三角形”，人面与草面距离很近，浓浓的青草气息扑鼻而来，近距离体验大自然的这种恩赐，不仅都市没有，其他草原同样没有。

来到二层草原，人、马相对较少，你可以选择一处嫩绿诱人的草坪，和恋人双双躺下，抵挡着异性体香，闻吸着青草气息，仰望着蓝天白云，眼看着飞鸟翱翔，耳听着牛羊欢叫。任凭绿原凉风劲吹，针叶松林涛声阵阵，男女“大”字形摆放大地，一会儿便可进入梦幻世界。

或者一大帮朋友结伴漫游在这看不到尽头的二层草原，一边让2、30公分高的嫩绿青草亲吻双足，一边聊天欣赏这蓝天白云，远处雪山，足下绿毯，心中友情，让大自然拉近了，再拉近！

（未完待续。原刊发于《天涯新观察》）